迷的程度,属于有就去看,没有也不会惦记的程度。
杏娘总结了婆婆的人生哲学就是:一切都能得过且过,多一事不如少一事,能坐着绝不站着,能将就绝不讲究。
就拿包粽子来说,一个粽子恨不得包上两斤米,一盆糯米几个粽子搞定,个个包得个大如牛、蠢笨如猪。在锅里煮熟了揭开一看,十个中有九个粽子的尖角露出糯米,粽叶翻卷,看了就没食欲。
杏娘宁愿自个动手慢慢包,一个个小巧玲珑、秀气可爱,送礼也拿得出手。
天还蒙蒙亮,杏娘起床把粽子放进大铁锅后添满水,盖上锅盖,往灶膛塞了一根一人高的枯木头慢慢焖煮,也不用人看火,自个去做别的事情。
约莫一个时辰后抽出剩下的木头插到灶下的草木灰堆里,留灶膛里的余火烘烤锅底,粽子煮不坏,就怕没煮熟。
碗底倒一点白糖,这还是年前从王德的杂货铺拿回来的两包白糖,日常一直不舍得用。端午吃粽子再合适不过,即便是再贫穷的人家也要赊二两白糖配粽子。
本地人的饮食习惯糅杂了南北方的特色,粽子、豆腐花爱吃甜口的,酱爱吃辣口的,其他生活中的方方面面也是综合了两边的习俗,形成本地特有的民俗风情。
白生生尖角分明的糯米粽,一点杂色也无,用筷子插了蘸一点白糖,不用别的配菜,杏娘一顿就能干掉三、四个粽子,吃的满嘴甜蜜蜜。
提前吃完早饭,杏娘跟婆婆交代了一声,提起一个装了二十个粽子、一坛三斤装的酱和一小布袋干菜的篮子往周老爷子家走去。
……
今儿过节不用去医馆值守,李苏木一家三口刚吃完早饭准备回白水湾过节。杏娘到时,桌上的碗筷还没来得及收。
“小姑,别急,先喝一盏茶。”李苏木端起茶盅递过去,卫氏急忙起身拿碗筷。
杏娘接过茶盅一气喝完,拎起茶壶又倒一盏喝了,舒服地大喘一口气才有空开口:“侄媳妇别忙了,早起粽子吃撑了,这一路上差点没把我渴死。现在哪还吃得下,给你们把东西送到我就回去了。”
李苏木一一拿出篮子里的物件,抱着坛子不舍得撒手:“小姑,你可终于想起来给我送酱了,我还以为你忘记了,天一热你看我都瘦了。”
卫氏嗔怪地看了他一眼:“说的什么话,也就小姑不计较。我们做小辈的还没给小姑送节礼呢,倒要长辈先给我们送来,怪不好意思的。”
“没事,不打紧。”杏娘摆手,满不在乎地说道,“你们小年轻哪会做这些活计,这些酱你先吃着,等下个月再给你送一坛来,坛子小酱易坏,时间长了有酸味,不好装太多。”
李苏木放下坛子,抱了杏娘的胳膊撒娇卖痴:“我就说还是小姑最疼我了,你也不用着急回去,让婉娘置一桌好菜,吃了晌午饭再回,我们迟点回白水湾也不碍事。”
“对啊,小姑难得来一次我们这个小家,不吃一顿便饭就走怎么都说不通,我灶上的手艺还过得去,小姑且尝尝。”
“不了,不了,下次再说,好吧,往后机会多的是,不急在一时。我跟你们一同出门,苏木,你顺便帮我去医馆拿一包药材。”杏娘拒绝留饭,催着小两口收拾好碗筷出门。
杏娘拿着一包黄栀子回家,到家时三个小的才吃完早饭。丛三老爷挨个用筷子沾了雄黄酒点孙子、孙女的额头,点完了一拍脑袋,“玩去吧,蛇虫鼠蚁咬不着咯!”
黄栀子用冷水浸泡一夜,隔日将果实捏碎了加火煎煮,用纱布滤掉残渣得到一小碗黄色染液。
端着碗走到后院,抓一把米糠撒在鸡笼前,“咕咕……咕咕……”
褪去毛茸茸短小柔软的嫩黄绒毛,小鸡崽羽翼逐渐变得丰满且色彩斑斓,听到声音从篱笆根底下钻出小脑袋跑过来。趁着鸡崽啄食,杏娘一一抓过来刷一遍黄水,一会儿功夫,又变成了一群黄灿灿的小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