velra的造型团队全员出动,在桌边围了一圈,各司其职。
闻葭坐在这群人的中央,顺滑的黑发上数个夹子,将她头发挽起,她正静闭着眼,任由董易雯为自己抹护肤品。
丁倩汝高跟鞋声音由远及近,造型团队见她来了,默契地让出空间。
“好久不见亲爱的,”她走到闻葭身后,双手亲昵地搭在她肩上,“前两天跟你助理接洽,她说你刚杀青还没出戏,状态不理想,今天呢?感觉怎么样?”
闻葭终于睁开双眼,她的皮肤依旧白皙,没什么瑕疵,只是双眼下一片淡淡的乌青些许显眼,不该出现在她脸上。
她轻轻牵起嘴角,声音几不可闻:“好很多。”
走近了,丁倩汝才弓下身,仔细端详了她的眼晴。
她眼皮微微浮肿,像被雨水浸润过的花瓣,不再轻盈。
“亲爱的你哭过了?”丁倩汝似有愕然,但她没深想。
闻葭垂眸,不知是为了掩盖浮肿的眼皮还是为了掩饰住情绪,“嗯。”
她的兴致不高,淡色的唇抿着,线条纤细而脆弱,透出一种近乎透明的苍白。
在拍杂志封面的前一天落泪,是女明星的大忌。谁都想呈现最佳的状态,如若不是迫不得已,谁愿意流眼泪?
丁倩汝脱口而出:“分手了?不可能吧?”
她是开玩笑式地问的,所以说了个自认为绝对不可能的答案。
毕竟,她看见了,闻葭无名指上还戴着枚夺目张扬的六千万粉钻呢。
怎么可能是分手?
“不是分手,”闻葭淡淡摇头,“杀青戏拍得比较悲,缓不过来,这几天回想起来,总是忍不住想哭。”
闻言,站在一旁沉默了许久的于凯晴抿一抿唇。
在场所有人中,只有她知道,这句话里,只有‘杀青戏拍得比较悲惨’这几个字撒了谎,其余的都真真切切。
只是下一秒,她转念一想,又觉得她说的全是实话,毕竟,跟许董分手,怎么不算一种杀青戏呢。
她背过身去,不愿看到闻葭这副装云淡风轻的模样。
“我就说嘛,”丁倩汝倚着桌沿,满意地端详自己的代言人,“所以前两天状态不好,是因为这个?”
“嗯,”闻葭重新闭回了眼睛,“只是因为这个。”
“其实本来应该多给你一点时间做调整的,”丁倩汝走到她身后,双指轻柔地扶着她太阳穴,抬起她头,看着镜中的她,“但是我们ada总有点迫不及待见你。”
“没事的,总不能一直在原地做调整,”闻葭微微颔首,语气平静,“人总要向前走。”
丁倩汝‘嗯哼’一声,总觉得眼前的女人比之前见面的时候沉静很多,但也少了几分明媚,仿佛在刻意压抑着情绪,她捉摸不透,于是把话题扯开,“话说,你公司剪彩的视频我看了,裙子很眼熟哦,是许董给你买的那件吧?”
“你眼睛真尖,”闻葭终于肯勾起唇笑,但是这笑是下意识的,因为她捕捉到了丁倩汝话里的某两个字。
只是下一秒,她蓦然意识到了什么,旋即又把嘴角的笑收了回去。
“很衬你哦,全球独穿。”
闻葭没继续讲话,低下眼,掩饰性地拿起一旁另一本杂志翻了翻。
这本杂志也是内部资料,刚编订完最终内容,还没批量打印。
“这里怎么没有我穿的那件?”她把杂志带有新品图片的那几页翻遍了,之前在许邵廷家试的那几件几乎都在,却独独没有她剪彩时穿的那件藏蓝色礼裙。
“嗯?”丁倩汝奇怪看她,“许董没跟你说过么?”
“说什么?”
她俯下身,沉着声音在闻葭耳边,“许董把那条的设计买断了,不会发布了,不然我怎么说你是全球独穿?”
末了,她补充,“原本也是行不通的,但是他赞助了整一场秀,只有这一个要求。别说出去哦,我们ada总破了例。”
“什么时候的事?”
“就前不久嘛,好像离你剪彩没多远。”
闻葭翻杂志的手一顿,莞尔,“是吗,他确实没跟我说过。”
丁倩汝抿一抿唇,“…我以为他跟你说了,我会不会把他的惊喜剧透了?”
“不会,你放心。”
不会再有惊喜了。
“那就好那就好,”丁倩汝这才把心放回肚子里,“话说,前几天许董…”
闻葭没听清她后面说了什么,因为眼眶热得很突然。
她昂起脖颈,想要把突如其来的难受咽回去,但适得其反。眼泪似乎要破眶而出了,她嘴边那点笑意褪尽,趁着董易雯转身换护肤品的瞬间,蓦地站起身,不自在地说:
“抱歉…我去趟洗手间。”
丁倩汝的话像一份过期的礼物,是精美绝伦的,却散发着陈旧气息,后劲很足,她迫切地想找一个无人的角落,独自面对这份沉重、迟来、且再也无法令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