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。”祁宇说,“他是毒蛇,你一旦陷落了,就会寸步难行。”
兰迪嗤了一声,“既然是毒蛇,为什么你还要扑过去,把蛇抱在怀里爱不释手?”
祁宇听懂了比喻,一时哑然。抿抿唇,准备反击。但兰迪懒得再听对方扯淡,转过身去,潇洒地挥了挥手,离开。
拍卖会如期举行,曼哈顿上城的拍卖厅,名流荟萃。
祁宇还是来了,远远就看见辛戎在接待处,穿着一整套定制西装和锃亮的皮鞋,神采飞扬,跟入场的来宾们握手、寒暄,吹捧彼此的气色。
他拿着请柬走过去,辛戎娴熟地笑了笑,说:“wele”
“等着我自投罗网?”他压下那点敏感和不安,故作嘲讽,长威风。
辛戎没说什么,依然保持微笑,伸出手,像一种友善的引诱。
祁宇发了两秒的呆,回握住。长久未触摸过的温度,还有那曾经细细研究过的掌纹,这会儿,竟又回到了自己手中。
“你不是希望我原谅你吗?”辛戎靠近他,低声带着哄诱的语气说,“那就为我多买几件作品吧。”
祁宇一边为自己招架不住,直线掉价而厌弃,一边又为辛戎对自己有所求,欣喜若狂。人就是这样,管束不了自己,要死要活地追求病态的快感。他和辛戎,就这样创伤累累,永无休止地折磨下去,好像也不错。
作者有话说:
“up 5”扶手椅——意大利设计师盖塔诺佩思在1969 年设计的沙发。
有修改,清除缓存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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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纽约时报》和《时代周刊》上有这场拍卖会的介绍,用了“举世无双”、“遗作”等一类夸张字眼,不言而喻,这种噱头响亮的宣传方式是付费的。拍卖的内容物,有现代艺术家的画作、美国诗人遗稿、流落到美洲大陆的中国古籍。实际上,里面只有一小部分是辛戎的收藏,顿时有了点浑水摸鱼的意味。
拍卖进行得还算顺利,有不少中国富商出席,忙着竞价。
祁宇对收藏兴趣了了,整晚聚焦在辛戎身上,观察对方的一举一动。
中场休息,辛戎正在和一位拍下他大多数收藏的中国商人谈笑风生。祁宇远远看着他们,觉得腻味,虚伪又做作,脸上活像烫着一层油。
终于等到辛戎身边没人,他踱过去,阴阳怪气,“再聊下去,心窝子都要掏干净了。”
辛戎抿了口香槟,没有答话,表面一如往常的淡然。
越是这样,祁宇越受刺激,冷嘲热讽加剧,“要是有做买卖的比赛,光是凭恭迎送客的姿态,你绝对能夺魁。”
辛戎不愠不怒,风度良好,反问:“怎么只坐着看,不拍点东西?”
祁宇一愣,不知为何有点窘,却还要嘴硬,“你欢迎我来,不就是也希望我像那冤大头一样,为那些不值钱的东西,傻乎乎往外掏大钱。”
辛戎噗嗤笑出声,“看不出来你有火眼金睛啊,比拍卖行还懂鉴定。”
祁宇自然听出这是反话,欲反击,辛戎却举起酒杯,俏皮地眨眨眼,“消消气,祁先生。我叫你来,当然有私心争锋相对久了,你累我也累。”
闻言,祁宇撇撇嘴一笑,显然对这番辞令很满意。
辛戎见对方有上钩趋势,推移自己的重点,“下半场有一副大卫霍克尼的画,俗称它为《泳池》,是我收藏拿出来拍卖的。如果你想作艺术品投资,拍下它,我有百分百信心,在未来,它绝对不会辜负你。”
祁宇狐疑地皱眉,“就是那幅一个男人站在泳池边,看另一个男人游泳的画?”语气颇为不屑,实在看不出有哪里好。
辛戎点点头。
“它未来升值空间有多大?”
“百倍、千倍,都有可能。”辛戎说,“依我的看法,最终一定能成为当代最负盛名的杰作,轻松达到上亿美元。”
祁宇瞪圆眼睛,不可置信,心里怀疑更甚,“既然有你说得这么好,你怎么不留着,要拿出来卖?”
辛戎叹了口气,将杯中剩余的香槟一饮而尽,忽然笑得幽怨,“你是装傻,还是真不知道我为何要典卖家当?”
祁宇尴尬地梗住,凝眉思索了片刻,“你的意思,我要是买下这幅画,就能算作补偿你了吗?”
辛戎不置可否地笑了笑,“我可没这么说。”
“你怎么能保证它一定会升值?”祁宇仍有迟疑。
“艺术品是需要炒作的,”辛戎掏出一张名片,递给他,“这是纽约最好的艺术品交易经纪人,联系她看看,你信不过我,总该相信专业人士吧。”
祁宇收下名片,突然靠近,附在辛戎耳边,笑意浓,“风水轮流转呐,还记得我以前对你说过吗?当你变得富有,那些恨你的人,也会变得爱你。”
辛戎后退一步,很自然地耸耸肩,“这点我赞成。”
话落,两人沉默对视,都已经没有过去的色泽了。二十岁的辛戎不会昧着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