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进入董事会?”佩德罗激动地就差站起来了,“你在开玩笑,还是认真的?达隆难道不是把你……”
“驱离?赶尽杀绝?”辛戎冷笑了两声。
佐伊冷静下来,沉着脸问:“杰温,你是有什么对策了吗?这可不是闹着玩的,要不然……”
辛戎转向她,接过话,“要不然又会重蹈覆辙?”
无人应,因为在场的所有人大概都在心底认同胜算太小。
兰迪盯着他,拳头攥紧了又松,“杰温,可以单独聊聊吗?”
“有什么问题就在这儿聊吧,”辛戎大度地笑笑,“大家都是自己人,开诚布公。”
佩德罗想打岔,指着保姆端上来的甜品,“先尝尝吧,新鲜出炉的柠檬挞,是我意大利祖母的传统配方,在曼哈顿你可吃不到这个地道味儿。”
辛戎朝他绅士地一笑,“行。”
这时,那只孔雀在门廊发出该死的动静,聒噪地叫了起来。它叫得时而像大鹅时而像婴孩,声嘶力竭。
“它在叫什么?”辛戎问。
佩德罗浮皮潦草地回:“可能是想进屋吧,我也不太清楚,没事,别管它,我们吃我们的。”
“想进就让它进呗,”辛戎说,“要不然闹腾得没完没了的。”
“规矩,不能坏了规矩。屋里面是人生活的,屋外面才是它的地盘。”佩德罗往嘴里塞了口食物,边咽边说,“另外,别被它骗了,它很会装的,不仅人会装腔作势,动物也会的,遇见危险或者求偶时,都会摆出另一幅姿态。这是生物的天性。”
辛戎点点头,若有所思。
捱到甜点吃完,辛戎刚刚提到的事情自然绕不过去了。
辛戎和盘托出计划,每一个人都屏气凝神地听完,眉头越锁越紧。
“怎么样?”辛戎相反于众人,一脸轻松,端着酒杯从椅子上站起来,微微瘸着腿,从他们的身后经过,作稍许停留。停留时,手指有意无意地敲打着椅背。每敲一下,就像敲在人紧绷的神经,胆战心惊。
“我不想后悔。”他继续说,“但我也不想让你们后悔……”
佩德罗有些忿忿不平,“你很狡猾杰温,老实说,你太狡猾了……”
辛戎还是以笑应对,随即转到佐伊面前问,“佐伊,你有什么想法?”
佐伊抬起头,与他对视,眼神由迟疑变得坚决,“我、我加入!”
“我也加入!”兰迪懊恼自己竟不是第一个说出口的。
见此一边倒的情形,佩德罗顿觉骑虎难下,好像不管他说“加入”或者“不加入”,都不算完美答案。因为,他是最后一个表态的。
“行吧,行吧,由着你们高兴就好。记住,我永远只站赢的那方!”
辛戎对这个回答貌似也挺满意,举杯,“那就不要磨磨唧唧浪费时间了。”说完,一饮而尽。
他抹抹嘴唇,嘟囔着,“钱才是老大,才会永远赢。”然后,不知何时走到了玄关,唰的拉开大门。门廊的感应灯亮了。
他把那只白色孔雀从黑夜里放了进来。
孔雀抖动着羽毛,昂着鸟冠,慢慢踱向餐厅方向,然后隔着一段距离停了下来。它用黑夜一样湿而寒的眼睛,审视着餐桌边的每一个人。
辛戎在它身后,先是笑了笑,再摇了摇头。
作者有话说:
有一些修改,可清除缓存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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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佩德罗那里回家,途径中央公园。兰迪猝不及防将车停在路边。
“下雪了。”兰迪熄火,指着前挡风玻璃说。
辛戎望向前方,雪从天而降,先是稀稀拉拉的,而后慢慢变大形成规模,覆盖了视线。
“想要下车走一走吗?”兰迪问。
疯了吧,大晚上的。辛戎想,可他自己也挺奇怪,降下车窗,把手伸出窗外感受雪,而后微笑着说“好呀”,并没有拒绝这个发神经的提议。
下车,路面有些湿滑,要十分注意脚下。所以两人都低着头,一前一后,在雪夜里默默行走。
中央公园在黑夜里显得更空旷了,白日里熟悉的景色变得些微陌生。大部分树落光了叶,枝桠光秃秃的,但有一部分常青树在冬季里依旧茂盛。
没有目的地逛着,却还是很走了一段路。辛戎想,或许只是沉默和时间漫长,所以造成一种错觉,误以为走出了很长的距离。走着走着,他觉得嘴巴很空,有点想抽烟。掏出烟,正要点燃时,兰迪忽然停下,指了指路边的一张长椅。
“去那边坐坐吧?”兰迪说。
辛戎叼着烟,点点头。
两人并肩坐下,一股湿凉气从身下升起,横冲直撞。辛戎没那么矫情,自然地调整了下坐姿,只是由于雨雪,点烟艰难。好在有兰迪协助,终于点上了烟。
兰迪盯着吞云吐雾的他,欲言又止。他不傻,便问,怎么了。
兰迪移开身体,侧身指着椅背上端的一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