松开细指,“……你要去多久。”
若此时谁悄悄路过窗下,一定会被那一阵响亮吞咽声吸引住脚步。也不知道是多甘甜丰沛的泉水,竟然喝得如此狼吞虎咽。
“不会太久。”
到这会儿,男人才抬起脸。
他眉宇仍然清隽出尘,没了刀剑杀伐,潜藏在皮肉之下的暴戾也消失得无影无踪。顺着鼻梁往下,高挺鼻尖沾着水光,像是才从雨中端方走来,那两片薄薄唇瓣也湿漉漉的,水色下艳红至极,衬得颔尖越发雪白。
长孙无妄起身,不再半跪软榻,肩上软肉随他动作晃荡,无力坠落,却又在下一秒被滚烫掌心扣得发疼。
他垂低头,一颗水珠从下巴砸在她眼角。萧望舒颤了颤睫,才经历几欲崩溃的一场神经仍在发麻,她湿润双眼尚未平复,只听得他轻轻笑了一声。
“舍不得我?”他舔走那颗水珠。
“……做梦。”
似是不满她的口是心非,男人俯低了身子,一只修长有力的腿屈在榻上。萧望舒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呼,视线天旋地转,似乎衣衫也随风分散飘舞,她被那只滚烫大掌架在他腿上。
男人依然白袍端正,革带紧束,就连长腿上的靿靴也未褪分毫。若不是感受到他鼻息灼热惊人,谁都会被他这副端方君子的模样蒙骗过去。
萧望舒微瞪着眼:“适可而止。”
“我去带兵攻打冀州,你就不担心我?”
“祸害遗千年。”她往后退去,想要逃离,“谁能把你收了去?”
长孙无妄微挑眉峰,“你。”
萧望舒一怔。
他没有留给她多余喘息机会,伸手将她拉了回来,重重撞在结实胸膛。
似刚刚被他解开了系带,这会儿她衣襟大开,小衣松松垮垮,这一动无异于以卵击石。长孙无妄挑开那根藕粉绫带,小衣几乎是毫无阻拦地顷刻落下,盖在白袍下那团庞然晦影。她被扣在怀里,紧紧地、亲密无间地。感受到难以忽视的圆润,他低低笑起来,胸膛震颤,白缎上的金线似生了尖刺,一起一伏间细密摩挲。
刺疼麻意倾泻而下,像是猛然间又回到了深海,她又被汹涌海水锁在除他以外无人可擅入的疆域,日夜不明,难以逃离。
萧望舒不由自主地抖了抖,眼尾漫上濡湿。她的手又虚虚撩过玉蹀躞,叮呤声中惟他听得那份颤抖:“…脱……”
“脱什么?”
“不、没有……”
她背心那只手愈发用力按压,与此同时,长孙无妄托着她缓缓蹭起身,似并不知晓这场极致厮磨。甚至于见她茫然落下一滴泪珠,他还能从底下抬起一只手替她抹泪。可惜湿哒哒的指腹并不能擦干水痕,反而愈来愈多。
“玄玄想好了吗,要脱什么?”他徐徐诱哄道。
紧绷的神经如泰山崩顶一刹,猝然碎得四分五裂。
她终于泣道:“阿时——”
……
下了雨,长孙蛮乐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,她悠哉悠哉倚在胡床上,计划等会儿趁人不注意溜出院落,再去找魏山扶好好谈一谈心。
谁知道天公作美,让她爹大摇大摆进来了,还支使人都回屋里去。长孙蛮喜上眉梢,一拍大腿,就摸出小伞蹬蹬蹬往外跑。
结果……魏狗依然在卷王的道路上再攀高峰。
春雨如油,厅廊下雨丝细密,小郎君橡根木头杵在廊下,马步扎得标标准准,打出的拳风虎虎生威。
即使天气凉快,他脸上还是冒出大颗汗珠,看样子练武练得非常认真刻苦。
长孙蛮顿时萎了。
她提着小食盒,打算默默回屋用甜食安慰一下自己。不料魏山扶眼睛尖,一下瞄准了她。
“阿蛮!”
长孙蛮慢吞吞转身,伸出爪子挥了挥:“……嗨,阿胥。”
“你手里提的是什么?”
“一盒点心。”她懊恼般垂下眼,捧着食盒。
魏山扶眼前一亮,他立马收了步子,小跑过来:“点心?是甜的吗。”
长孙蛮哼哼:“当然。这里面加了不少蜂蜜,甜而不腻,最好吃了。”
这可没有说假话,她为了讨好魏山扶,可是专门跑后厨催促人赶制出来的。
想到自己也要吃两块,长孙蛮便没加太多糖,而是换了更好吃的蜂蜜。
魏山扶推开食盒,伸手就要往里拿。半路被小姑娘一巴掌拍下。
“……不是送来给我吃的吗?”魏狗茫然。
“要吃也得先洗手呀。你看你一身灰,我还要吃呢。”
他点点头,作势往檐下雨水伸手,“那我就着雨水洗洗。”
“……。”长孙蛮默。
她没有阻止他这般猴急行为,而是捏起一块糕,等双手湿漉漉的小郎君转过身来,递到他嘴边。
这个行为始料未及,魏山扶先是一怔,紧接着耳朵慢慢有些热。
“你吃呀。”她又往前进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