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样一通电话后,他翻来覆去的无法安睡,没想到,牵肠挂肚的对象,就这样不设防的出现了。
他不敢确定,刚刚那人,真的是辛戎吗?会不会只是很像他的人?他只瞥见了一个侧脸,耸肩抽着雪茄,看起来恣意又傲慢,哪有一点当年的影子。此外,腿是怎么了?怎么像是有些瘸?
他回过神,被一肚子的疑惑填充,跟着那一双背影,蹑手蹑脚来到马厩,隐蔽地站在门口往里窥伺。
貌似辛戎的男子,包裹在灰西装下,身材颀长,肩背宽阔,模特一样。他左看看右看看,时而摸一下马,时而与身旁男人交谈,刚刚,像是被什么好玩的笑话逗乐了,咯咯笑起来。
他身边那男人眼熟,是今早带他们游览的。此刻像是迎面中了什么迷魂烟,眼神缱绻,缠绵地盯着对方面庞,随后露出一个自嘲的笑意。
黄色灯光高低起伏,灰尘在光线中飞舞,两人沐浴其中。
辛戎伸出手,亲昵地抚上男人肩膀,拍了两下。然后,又停留,掸掉了男人身上的什么东西。
一切是那么自然,没有特别热情,甚至连明显的勾引都算不上。
不过在他俩之外的局外人,一眼就能领悟,那之间到底藏着什么。
祁宇隔着段距离,一股怅然与嫉妒夹杂的情绪冲了出来,炙烤着胸膛。
辛戎。
他在心里叫他,没料到,竟叫出了声,音量不算大,只是在对方转身的那瞬,他却下意识捂住嘴,飞快地避开,躲到阴暗处。他有些恍惚,自己刚刚喊出声了吗?
辛戎比以前更让人吃不消,祁宇甚至感受到了一种毛骨悚然,那种明明睥睨一切却装得体贴动人的模样,是过去的辛戎不曾有的。
他甚至不敢从正面去认认真真打量他,真要命,辛戎不再是他所熟知的那个辛戎了,然而他依然着了他的道。
不行,现在还不能鲁莽,他得理理思绪,思忖接下来该怎么做。
辛戎跟那男人要一块出来了。
祁宇定了定心神,疾步走回屋子,心里逐渐有了计划雏形。
作者有话说:
迟了一周才更,但也没什么人催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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辛戎还未进屋,站在门口,就听到了里面传来哗哗响的搓麻将声音。兰迪替他推开屋门,作了个“请”的姿势。他一笑,大方走了进去。
牌桌上的人打得正酣,没注意到他来,不在牌桌上的,认识他的,都过来跟他打了招呼。不一会儿,身旁就围拢了人。
这时,从屋子的另一端有人过来,却在几步之遥外站定。辛戎注意到了。
辛戎穿过嘈杂、还有数个肩膀,与来人面不改色地长长对视。
祁宇料想过辛戎的种种反应,惊诧、欣喜、冷漠然而目前看来,不是任何一种。他看不清楚,他只看得清楚自己的感受,炫幻,彷佛要立刻晕倒,他多么想不顾一切地上前,可他克制住了,不敢失控。他代表汪泽而来,眼下要撑着,不能有半分失寸。
“杰温——”左兆霖在牌桌上向辛戎招手,“你来了!”语气很是惊喜。
辛戎扭过头去,应了一声。
左兆霖接着问辛戎懂麻将吗?辛戎略一沉吟,而后笑着道略知一二。左兆霖来了劲,邀辛戎上桌玩几把。辛戎没有推却,恭敬不如从命。
左兆霖让出自己位置,辛戎坐下。祁宇目光死死锁住辛戎。
兰迪并不懂麻将,可并不妨碍他想靠近辛戎。他走到辛戎身后,站定,一脸温和地观察牌局。
辛戎洗牌没那么利索,捻牌时却很有派头,出牌也有自己的调,就算给人吃了牌,嘴里毫不咒怨,垂眸认真地看牌。几局下来,辛戎只胡了一把,他顶着一张雅致的漂亮脸蛋,用中文夸赞牌桌上的其他人,自嘲“关公面前耍大刀”,明明知道他话里有夸张成分,欠缺客观,各位仍然受用,心旷神怡。
辛戎觉得氛围到了,问起他们来这里作访的目的。嘴巴不牢的立马回,为了一场并购交易。
辛戎“哦”了一声,去瞟左兆霖。左兆霖没什么反应,像是没打算藏着掖着。他趁着洗牌间隙,转头又去看兰迪,兰迪大概是听不懂中文,跟他眼神交汇了下,友善地一笑。他心里瞬间踏实了不少。
“那您呢,在哪里高就?”一直在旁闷不吭声的祁宇,突然发问。
辛戎的目光不疾不徐投向他,“我?对我这么感兴趣?”
时隔多年,祁宇再次以近距离看见了辛戎的眼睛,黑眸里带点绿,在遥远的过去,另一片大陆,美得奇异,受人排挤,而在这个国度,似乎恰如其分,依旧美,但也接近于真实。
“是的。”祁宇这次没有退缩。
“和老左一样,”辛戎淡淡一笑,“吃同一口饭。怎么称呼您?”
祁宇一愣,看来辛戎是真不打算在外人面前同他相认,这样也好,省得招惹来不必要的麻烦。他既然找到了他,这一次,就不会再让他轻易从自己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