播报完毕,辛戎关了电视。
佩德罗“哇哦”了一声,评价道,这可不是简单的兄弟阋墙。
辛戎笑,“反正对我们没坏处。”
佩德罗耸耸肩,表示认同,然后仰脖,将啤酒一饮而尽。
辛戎捏着铝罐,看向窗外,天灰蒙蒙的,像是要下雨。
这晚,确实下了雨。
辛戎去便利店买东西,没带伞,雨下得像雾,落在眼睛上。到公寓楼下,正巧碰见撑伞等他的兰迪。
“怎么不打伞?”兰迪问。
他无所谓地笑笑。
兰迪说这么晚来打搅他,是因为实在是
“太激动了?”他打趣。
兰迪微微翘起唇,还在继续伪装成一个经得起逗的人。
两人一起进了电梯、上楼。
辛戎没管兰迪,以防感冒,直接进了浴室,准备洗澡。过了几分钟,他在浴室里喊兰迪,帮忙拿样东西。
“什么东西?”兰迪站在浴室外,滚滚喉结,门是虚掩着的,热气流了出来。
“我刚从便利店买的沐浴露,就在塑料袋里。”
兰迪依言,拿了沐浴露,递给他。浴帘后的影子,若隐若现。刚刚伸出来的胳膊上,沾满水珠,似乎是受了热气蒸腾,肤色不再软白得像一片云,反而肌肤下的青筋脉络,尤为明显,充满蛰伏的荷尔蒙味道。
兰迪心跳渐次加强,定定神,才走出浴室。
辛戎擦着头发出来,颧骨浮起一层淡粉色,彷佛上了看起来气色很好的妆。
兰迪目不转睛盯着他,“我按照你的意思,把亚伦”
他摇摇头,打断对方,“也不全是为我吧,难道不更多地是为你自己?”
兰迪无法否认,但他不是傻的。他早就看清了辛戎用意,是让自己去帮忙镇压那些危险因素,这样,即使失败了,也能清白地脱身。
既然他与他达成协议,做到了,就有奖励,那今晚,他来邀一个奖励,属实不过分吧?
他盯着辛戎的脸,自己也没发觉地,咽了好几口唾沫。
气氛已达到这里,辛戎再迟钝,也能看穿他的意图,“你想当上面的,还是下面的?”
没等到他回答,辛戎说:“我只当过上面的。”
兰迪匆匆洗了澡,站在镜子前,迟疑了好几分钟,然后叹了口气,返身,打开淋浴,认真处理起下半身。比起被上,他当然更想上人,其实,拼体力、体格,肯定能制服辛戎。但既然辛戎都那样明示了,自己又年长几岁,包容些也无妨。
他踏出浴室,发现辛戎早就把干毛巾,体贴地放在了门口。他光着胸膛,随手裹住下半截。从胸到腹那里,有一道长长的疤,勋章似的,伏在肌肉上。
屋内灯光幽暗,通向卧室的门开了一半,就像一个陷阱。他深吸一口气,义无反顾走去。
辛戎浴袍大敞,露出了无限风光,正靠在床边抽烟。有一束壁灯光恰好打在了辛戎头顶,勾线般,将他整个人圈起来,如梦似幻。好像接近,就是一种亵渎。
见他进来,辛戎勾了勾手指,示意靠近。
他怀着忐忑且激动的心,缓缓走过去。
辛戎叼着烟仰头,像打量一件商品似的,毫无起伏地评价道:“身材不错。”
他不知该如何回答,干涩地说:“谢谢。”
辛戎噗嗤笑了,烟灰跟着簌簌下落,有一部分沾在了他的脚趾上。他被烫得不由一激,往后退了一步。
辛戎毫无愧疚,很自然地问:“你需要前戏吗?如果需要的话,你可能得自己来了。”
说完,便自顾自从地板移到了床上。
辛戎舒展肩膀,双手往后一撑,微挺起胸膛,从神情到姿态,都懒洋洋的,不像是要进行什么旖旎的活动。嘴里的烟仍未抽完,火光陡然变得刺目。他努努下巴,示意对方主动去拆床头柜上的套子。
兰迪有些犹疑,自己这是被轻视了吗?恼火了一瞬,但辛戎的视线扫过来,如同不动声色的猛攻,掀起铺天盖地的热浪,使他灼烧着,虔诚地执行。一手抄过那玩意儿,默默用牙咬开包装,叼着,躬下身,以跪爬的姿势接近。
脚踝、大腿比自己更凉一些的躯体。自己快要炸了,呼吸难喘,可这男人,还能如此冷静自持。见他有些急躁,没那么顺利,辛戎还会像看好戏似的,轻笑几声。他当然臊,却无退路,一横心,直身要去吻辛戎。
“不必做些多余的事。”辛戎用手推开他的脑袋。
“什么是不多余的事?”
辛戎沉默,并不点明。在床上,他不如在床下那样温柔体贴。
不热烈,真像给予奖赏一样的,公事公办地拉出分寸感、距离感。
兰迪被刺痛了一下,但没缩回去。再次俯下身。
窗外依旧飘着丝丝细雨。卧室内很暗,烟早就熄灭了,一切都滑向了黑暗之中。
“够了。”辛戎声音变得有一丝沙哑,“脸朝下